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即反复古十八篇）王晟一 食古不化从前有个人叫做古人，他长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喜欢教训人，当然他不能去教训老爷因为老爷比他大，他也不能教训邻居因为邻居有烧火棍。所以，这些被教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子孙们。于是，古人在家里订了条不成文的规矩，叫做“观礼”。古人训话的时候，他的子孙需站在旁边观礼，古人去洗澡的时候，他的子孙也需站在旁边观礼，这还不包括他随便吐口痰打个呼噜什么的。日久天长，这观礼就变成了子孙们的职业。但是古人也不是什么神仙，有一天他终于熬不过翘辫子了，他的子孙这下可惨了。失业了该怎么办？喝西北风啊？他们就合计了一下，把古人的尸首从地下揪出来，捣点蒜，加点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吃起来。然而，这古人死得有年头了，似乎没什么肉只有骨头，啃了也不怎么消化。子孙们于是得了个教训，发明了“食古不化”的成语，各自种田去了。二 再说礼教杀人先谈一个“礼”字。“礼”是孔子学说的核心之一，但这个“礼”字孔子没讲透。其实也没法讲透，因为这个“礼”是随时随地变化的中庸之礼。此礼非彼礼也，后世董仲舒之流把孔子“仁为体，礼为用”的此礼简化成僵化的彼礼，搞出了一副套在中国人脖子上几千年砸不坏的枷锁。再谈一个“教”字。教在西方是宗教的意思，但以孔子为先师的儒家学派不是什么教派。他讲的是教育，言传身教，著书立说。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有几个不肖子孙不了解中国“政学合一”的权力运作体系，偏偏喜欢吹喇叭抬轿子，把孔子这门学说活生生地弄成了出土文物。而且这文物还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鬼头刀！礼教杀仁，有了这把礼教的鬼头刀就没什么仁义可讲啦。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先砍你个不低头的不认错的！再砍你个不识趣的不拍马的！礼教杀人实礼教杀仁也！三 螺旋式上升还是回归式倒退？读经运动鄙人也略有耳闻，说是只读孔孟，连老、庄也排不上号。那么小学生时间宝贵当然要读最好的了。但鄙人认为精粮易食，粗粮也要吃一点。否则将来营养失调，抵抗力下降怎么办？要说儒学复兴，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孔子思想产生于春秋乱世有其特定的政治背景，虽然在那个时代他属于先知之列。但他那套思想以及那套思想的衍生产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什么礼什么教，什么得君行道，这些统统随着1912年民国的诞生一去不复返了。社会环境变迁不可逆！所有理论体系无非是盲人摸象，何况这只象已经进化成二十一世纪的全球大象了，再去搞老调重弹有何益处？是自恋吗？还是自欺欺人，永远长不大？！古话说得好：“得意忘象，得象忘言”，孔子的《论语》也只是为了描一只春秋的古象，难不成真以为他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吗？所以，恭劝各位道兄为小孩子们的健康考虑，不要做那些傻事。因为鄙人希望看到中国是螺旋式的上升而不是回归式的倒退！四 颜习斋与中国文化病根关于颜习斋，赞词我不说了。想必大家也知道他是一位拨乱反正式的人物。1923年经梁启超先生的大力追捧，在中国学术史上享有一定的美誉度。说他踏实也好，务实也罢，反正他是一位勤勤恳恳的庄稼汉：心无杂念，低头赶路。说来有趣，对于这样一位人物，大家往往只看到他求实的一面，没有指出他方向感不强，目的地不明确，而犯这个毛病的人往往又是中国人。包括我自己刚读《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的时候，确实被震撼了，可以说血脉贲张，坐立不安。我惊讶于颜氏的胆识和毅力，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了梁启超先生的判断，说他是：“百世之师”（李恕谷语）。但是，说来也巧，那天我还读了另一本书。这就是李泽厚先生的《美的历程》，书中说中国古代的建筑，说先秦实用理性。当时，我一下子醒悟到原来颜习斋不过是沿着儒家的老路走到了极端。上至孔子下至毛泽东，包括梁启超都陷入了一个实利主义的怪圈（说实用主义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生民日用而不知”，这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怪不得会有赤脚医生、土法炼钢，怪不得会有什么摸猫论，怪不得会有我们至今还看不清的谜局！实在是我们都中了中国几千年实利文化的毒啊！五 1，2，3，我们都是木头人1，2，3，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哭，不许笑，连眼珠子也不许动一动，此所谓非礼也。思想独裁，美其名曰“教化”。就是说，你什么也不许多说多问，听我的就是了。我要把你捏成泥就捏成泥！要把你供成菩萨就供菩萨！事实上儒学之所以能在中国横行千年，是因为孔子在老子、庄子几个子里面最乖，最听话，最像木头人。君不见孔子战战兢兢经过王座时的情景，实在叫人觉得窝囊啊！难怪我们小老百姓见了官老爷一个个都吓得丢了魂似的，这都是教化的作用。权力+X=真理！如今是什么年代了？劳动人民当家作主了。难道还要看他颜色不成？或者看也不许看，仍然“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扮个没用的泥菩萨不成？NO！1，2，3，我们都不要做木头人啦！六 偶就是不信邪据说有借尸还魂的事，那准是小说。因为我自己写小说，所以偶不信这个邪。孔子埋在地下也几千年啦，魂儿有没有还值得一说，即使说有吧，我算他也很还难找到还阳的路，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早把尘世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更不用奢谈什么理论体系，什么指导实践。如果我是一具肉身，偶才不会稀罕拿他老人家的魂儿装在自己的壳里呢！因为那魂儿轻飘飘的什么也没有，而且极易发生排异现象！七 缺啥？中国人缺啥？第一不是冷猪头肉，第二不是关于冷猪肉怎么好吃的神话。中国人缺自信：“既然俺家发达了，肯定是俺家的遗传基因不错。再不然也是俺祖宗显灵啦。反正说来说去俺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俺这两年蒙头蒙脑纯粹是撞大运，拣了个金元宝，也不知是哪片田里的。要说总结嘛，可就有点儿难啦！不是俺不愿意去想，而是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条祖宗的老路上去。你还能说俺缺啥？俺近来担心啊担心祖宗不保佑，下回拣不到金元宝啦！这可咋办哩？”八 由儒学的中庸得出不必再提倡孔子的理由儒学十六字真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显然，前十二个字都是铺陈事实，给出的核心答案是最后的四个字，可以概括为：执中！好，既然说执中，那么鄙人就觉得奇怪啦！儒者温柔敦厚、又是恐又是慎的样子，鄙人怎么越看越不觉得中庸，反而觉得有点儿娘娘腔啊？要搁在现在，以欧美人的标准衡量，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一群去了势的家伙。孔子生活在中国的春秋时代，想必那个时代普通中国男人都有点儿娘娘腔，他老人家温柔敦厚，战战兢兢还算是比较中庸的。想想看，要是老子早骑着牛遛出关啦，庄子早睡倒在树下装活死人啦。所以相比之下，他老人家不仅坚持了下来，而且还能在领导身边占了一席之地，的确不容易啊！好，既然他老人家被领导留了下来，当然感恩戴德啦。所以，立志要“得君行道”，得不了鲁国的君也要周游列国，反正想方设法往别国君的屋檐底下钻，赴汤蹈火，死而后已。但朋友，你有没有想过：孔子死后几千年的中国已经发生了那么多变局，佛教传进来了，八国联军打进来了，孔子坚持温柔敦厚还算执中吗？人家洋枪洋炮，卫星导弹，人家那么开放那么活跃那么勇于进取，那么敢到火星上去考察，到非洲去探险，你温柔敦厚还算老几？所以，鄙人以为如果现今社会真的要执中的话，咱应该多学学谭嗣同谭大哥的杀身成仁，爱因斯坦爱大叔的不惧权威，而不是成天看那帮“得君行道”者战战兢兢，屁都不敢放一个的鸟样！九 关于孔子的回帖说句实话，偶是读理工科的，本来也没有必要瞎议论孔子。只是最近看那帮人把孔孟之道又搬到庙里去了，觉得有点可笑，所以随便写两句，就当是给他们敲敲警钟。要说儒家，记得大学时偶最爱读的书是《最后的儒家》，后来《论语》更是随身携带。但最近偶发觉这个东西有瘾，吃一点是可以提神，吃多了就萎靡不振了。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因为偶们都是中国人，侬想已经受孔子影响这么多年了，精华糟粕一并收取，这样长久下去，不成了近亲繁殖了吗？怎么得了？而且，偶觉得那帮提倡读经运动的人脑子都有点毛病，要小孩只记孔孟。要知道他们可是几千年的古人啊？这不是害人吗？古书是这样读的吗？古人是这样学的吗？偶没说孔子不好，但建议不用刻意提倡。难道中国人真那么自恋，非弄个国教玩玩吗？如果说学考古的、研究历史的，偶觉得没问题，但拿来教小孩子那是绝对不可以的。要害出人命来的！十 照镜子
——写给复古者们
我们说照镜子。谁最喜欢照镜子呢？猪八戒喜欢吗？显然，不可能。原来天蓬元帅多神气啊！现在长出了大耳朵长鼻子，有了一幅见不得人的模样，即便别人不说，自己也烦呐！哪有心思照！再说，那个西施。人是好看。我记得大学里认识一个模特班的学生，有一次约了一同去听音乐。我和另一位朋友足足在楼下等了四十分钟，她才下来。问她在干什么，说是换衣服。说白了不就是照镜子吗？穿件白的，觉得衬不出肤色，穿件黑的，觉得太老气，穿来穿去都不中意，真不知道该怎么侍侯自己的这张脸蛋了。所以，还想听听别人的恭维话：来，侬说这件好吗？偶不知道，挺好的。侬骗我，这件一般般啦！……于是这般费了许多口舌，也费了别人的许多额外时间。最可悲的是东施，东施喜不喜欢照镜子，我不得而知。但我猜她是喜欢的。为什么呀？虚荣呗！自以为是七仙女下凡，自以为了不起了，关起门来照镜子。照了前面还照后面，照了脖子还照屁股。人家西施不是美吗？偶更美，偶是没有机会表现而已！十一 孔子能代表国学吗？道理很简单，娘胎里的你能代表你吗？显然不能。在娘胎里，你不劳动不出汗照样活得美滋滋，但现在，你不劳动不出汗试试？准保没人理你，一边儿喝西北风去吧！道理就这么简单。你不能因为在娘胎有吃有喝就可以现在不工作，可以去偷去骗去抢去挖坟墓。孔子说：“吾日必三省吾身。”如果孔子是十全十美的，他还用得着一日三省吗？可见，他不是。那么他说出来的话写出来的东东也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喽？！既然这样，你说凭什么一直把孔子的肖像挂在国学脖子上？难道偶们还指望用娘胎时的B超做大学毕业照吗？十二 康有为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康有为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无非是君主立宪。多一个皇帝事小，多亿万个奴隶事大。康有为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无非是二吃冷猪头肉，再做一次解释权威的权威。但问题是，偶们现在需不需要这样的权威？需不需要高压水龙头？需不需要火刑柱？要知道中国除了有康有为更有过孙中山。他老人家说过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言犹在耳！十三 马屁政治学大凡马屁者假惺惺作态，喜欢跟踪屁眼儿。闻风向，屁往哪里放，他就往哪里钻。倘若此公涉足政治学，那么就是马屁主义者也。马屁主义有三性。第一，即时性也。闻屁而后动，非屁不书，非屁不写。君不见古往今来，“仁人君子”有多少赞屁的颂歌：前一个望气说，后一个喝血论。第二，变异性也。变臭为香，变恶臭为奇香。无论何种样屁，一至马屁主义者手里准是香的，而且怎么闻怎么香，而且要大书特书，最好贴张大字报！第三，传染性也。不但自己要闻，完事之后还要放一个同样的给旁人闻闻。有此三性，马屁主义者真足以傲然挺立于男女两性之外，而成为人类的第三性也。君不见马屁主义者优哉游哉屁哉屁哉，此起彼伏此消彼长，马屁主义者打着仁政亲民的幌子，行闻屁放屁之事实，他不无激情四溢地坦言：“往之君子也皆好臭屁，今之君子也皆放臭屁！”十四 所谓“夷夏之防”凡是大谈什么“夷夏之防”的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被“天选论”蒙蔽了的白痴。凭什么认为夏比夷优越，凭什么认为中国是地球的中心，而地球是太阳系的中心？要这样说的话，英国人、美国人、日本人等等，每个国家的人都可以从他们自己本民族的角度来谈“夷夏之防”。这何异于《皇帝的新衣》里的蠢皇帝和他的蠢国民们，都是自我感觉好的很，其实却是白痴，白痴，白痴！十五 虎毛儒教与帝制互为表里，这已不是什么新鲜的议论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国要走出“历史的三峡”非彻底清除思想上的帝制残余不可。儒教之所以被历代君王尊崇，无非是因为儒教为虎作伥；孔二之所以被奉为“大成至圣先师”无非是因为他君君臣臣。儒教善论纲常。纲常者何也？剥削体制也，吃人社会也！儒教横竖不过是帝制这块虎皮上的虎毛！而口称仁义、甘做虎毛的附丽之辈何止千千万！惜哉！十六 有两种人有两种人。一种人是笨蛋。只能跟着老师鹦鹉学舌。另一种人也笨蛋。只能把学生变成鹦鹉。第一种笨蛋变成鹦鹉。只会唱“之乎者也”。第二种笨蛋甘心变成训鸟师。与禽类为伍。十七 圣教的悲哀如果说圣人是死尸，那么圣教就是棺材板。如果说圣人是大便，那么圣教就是大便桶。如果说圣人复活是奇迹，那么傻瓜才相信。如果说大便桶堵塞，那么我只会感到悲哀。十八 怪物
——写给复古者们暴雨过后，田野里一片绿油油。小媛站在田埂上向我招手，她像哑巴那样一边张着嘴一边用力地打着手势。田野里还能有什么？我不由想到了几年前在我们孩子中盛行的一种说法。他们说，人死以后，魂儿会钻进昆虫体内。比如，蜈蚣、蚯蚓、蚂蚁……他们说，有时候一个魂儿可以被许多昆虫分享，好像一群马蜂可以共用我们邻居，那个死去的爱搬弄是非的坏女人，她的一根舌头就变成了它们屁股上的几十根刺；还有黄老伯，他变成了一窝蚂蚁，每天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运泥土，继续替他女儿盖房子。这样的故事五花八门，以致当我在二年级课外读物里读到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的事迹后一点儿也不惊讶。我梦想着自己也能变成一只昆虫，一只会飞会唱歌儿的昆虫。小媛抬起手，她的拇指和食指之间多了一只透明的虫子。这是什么？我问她。这是一只乖知了，小媛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乖这么听话的知了。我也感觉奇怪，因为通常知了不会那么乖，它们总是在树上叫啊叫啊叫的，它们也不会长得那么白那么好看。而乖知了却长着琥珀色的眼睛，琥珀色的身体和纤毫毕现的爪子。只是都团作了一团，像一颗透明的玻璃弹珠。小媛说，这是个怪物，她不要了。我兴奋地从她手里接过来，连蹦带跳地跑回家。我对爸爸说，我要养知了了。爸爸不相信，我就拿给他看。他说，这不是什么知了，这是知了蜕下来的壳。我不相信，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事，爸爸都不会相信的。我把我的乖知了放在窗台上，让黄昏的阳光好好晒晒，它兴许是被雨淋湿了冻坏了。那个夏天，我以极大的耐心等候乖知了的飞翔。我甚至想如果我变成它知道它在想什么就好了。但是一连十几天过去了，这个小家伙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最终，我不得不承认它确实是一个怪物，仅此而已。

我养的虎皮鹦鹉下蛋了，可我发现它们不安心孵蛋，那只雄鸟总进窝捣乱，惹那只雌鸟出来玩。19号开始下蛋，已下了4个蛋，今天被它们碰坏了一个，我担心它们全给碰坏了。哪位朋友有经验，请指点一二？谢谢！

南风微凉的清晨，我同事小Y捡到一只流浪的鸟儿。她拿一只袋子装着它，同事们围过来，认出是一只漂亮的虎皮鹦鹉。小Y也迷恋它斑斓的羽毛，决定买个笼子给它，再买一只鸟来跟它做伴。过不多久，笼子买来了，里面放上水和鸟食。还给这只漂亮的雌性虎皮鹦鹉配了一只雄鸟，算是给它安了一个家。又隔几天，单位里遇见小Y。我问鸟儿怎么样了，她不无愤怒地说，那只雌鸟太霸道了，整天欺负雄鸟。啄雄鸟的羽毛，自己吃了喝了，还把位置占着，不让雄鸟吃喝。雄鸟倒是好脾气，只是一味忍让。我听得一愣，为什么是雌鸟霸道呢，也许只是她念着从前相伴的鸟儿，所以容不下这只新的雄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