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我的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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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1南方的天空,永远也不会飘着北方的雪,所以,我和小哈命里注定要游荡在四季分明的北国。小哈喜爱漫天白雪的程度远超于我,在我俩的世界里,另外的三个季节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因而在选择生存区域的事项上一定要征询它的意见,当时,它的态度极其认真,从那双庄严肃穆的瞳孔中透出的信息是:大主意你拿。北方的雪,成双成片,飘飘渺渺,浩如云海,特别是在路灯的映衬下,诡异妖娆。我拖拽着长长的身影走在雪夜里,时紧时慢,身姿在摇曳中变换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可是无论我怎样的出神入化,小哈总是能准确无误地踩在我的后脑勺上,并且在踩到的同时,它还要兴奋地直立起腰身“嗷嗷嗷”地炫耀上三声。我呢,当然是突发地奋力疾奔,目的是打它一个措手不及……五年中,在寒冷的冬日;在雪花飘舞的时节,我和小哈不厌其烦地玩着此类单调的游戏——我们互换着角色,在城市中,在旷野里,恣意狂奔。今天,我有些累了,在停步、喘息的瞬间,小哈的前爪轻易地搭上了我的后肩,它口中喷出的气流,冲击着我的脖颈。我转身,一条湿润、灼热的舌头飞速地、胡乱地狂舔我的脸庞,显然,它饿了。我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个穷光蛋,在十几座城市中皆有宽敞住房的我,怎么可能是个一文不名、人狗相伴的流浪汉呢?雪层逐渐加厚,踩踏起来吱吱作响,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路灯的光影,光影中的一切,渐渐变得昏暗模糊,那种空旷虚无,恍惚深邃,仿若已无生命迹象的存在。六条腿加快了奔向居住地的速度。无论我和小哈怎样的奔跑,始终跟不上城市的发展速度,高楼广宇,摩天大厦,在钢筋铁骨锤敲出的节拍中,我们就像两个外星来客,我们的生存空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受到有形的挤压。好在,每座城市中都会因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在某个重要地带或边缘角落残留一些未竣的工程,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烂尾楼”,因为有了它们的存在,我和小哈才得以苟活下去。那幢隐匿在黑影中的荒楼的内在结构和外部形象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我超常地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为它起了一个向往和平的名字:无核。肤浅的我,在小哈面前沾沾自喜了好多天。其实,当初是小哈发现它的,我清晰的记得,是在前年的夏天,正是酷暑难捱的时候,清江两岸游人泛滥,无数串欢声笑语自浪花中飞溅,一艘艘载客船往来穿梭于江面,轮渡公司所设的高音喇叭中连续播放着已故的“东北叫驴”的歌曲。那时,一人,一狗已疲惫不堪,行囊中的几块石头,此刻,更是重逾千斤。我瘫坐在江坝的中段,吃力地将在下游所捡拾的形态各异的水冲石掏出,摆放平整,然后对小哈说,去吧。小哈一双蓝眼眨动了两下,尾巴勉强地竖起轻摆着向游人稀少的地方行去。我心里清楚,即使我不张嘴,小哈也会尽可能地避开。望着它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楚上涌,早饭、午饭,我俩粒米未进。烈日蒸腾,如火如荼,眼前的景致如海市蜃楼般模糊虚幻。口渴难耐的我,顺缓坡出溜到水边,捧起温热的江水是连洗带饮,江水因我的洁净变得更加污浊了。近前洗澡嬉戏的人们以诧异的眼神望向我,从褴褛的衣着上判断着我的病种,大部分人断定我是个精神病患者,我想,他们是对的。股股腥膻的味道由喉咙进入,继而袭遍周身,感觉有细沙在摩擦我的肠胃。湿漉漉的我轻甩着已接近肩部的头发重新坐回到摊儿后,低眉耷眼地盯着一双双慵懒的脚从面前经过,眼见一滴滴水珠落下,消逝,企盼着有人能够驻足,停留。夕阳西沉,岸边卷起一股暖风,杨柳树的枝条横空婆娑,几只超低空飞行的风筝起起伏伏徒劳地挣扎着,以它们现有的高度和力度,根本无法与操控者手中的线轴抗衡。雀跃在水中的人们陆续回返,奇石摊儿前仨一帮俩一伙地聚拢了一些人,有人蹲身,拿起,把玩,询价,并且凭自身的眼光为石头命名,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只是准确性偏低。特别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眼瘸到极致,非要把一方极其具象的石头唤为:月兔。那明明是匹“来自北方的狼”。爱啥啥吧,只要他们肯买,就算是说成“阿凡达”我也毫无怨言。我是个不善言谈,不善与人交流的怪胎,即使是空瘪着肚囊,即使是今晚还居无定所,也很难堆积起满面的媚态去赢取好运。我的生存技能以自卑乘以伪清高的方式,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弯下了腰,那么,饥一顿饱一顿也就不足为奇了。天可怜见,三块石头在我的沉默中换来了八十五块钱,其中的一半来自于“月兔的父母”。小哈兴高采烈地跑回时我已将剩下的石头塞进行礼。它急切地摇尾高叫,口中“哈哈”地喘着粗气,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我跟着小哈穿过了两条街道,在青年宫的后面找到了被残破的铁皮包围着的无核。感谢2005年的夏季;感谢清水;感谢小哈;感谢无核!它们的仁慈让我与露宿街头擦肩而过。三年,特别是三年中的冬季,我和小哈死看死守着无核。申奥成功,汶川地震,各种类型的人与鬼的选秀节目,还有许许多多发生在2008年里的大事小情,仿佛远在天边。我们尽情享受着孤独与寒冷拼砌成的世界。无核因“残废”而贯通,单元与单元之间,是道道因楼层的高低所决定的深浅不一的沟壑,宽度雷同,虽举步之劳,小哈在轻松跳跃的同时还每每不忘向我发出危险示警的“汪汪”。我挥挥手中的打火机,然后点燃。四下里冷风嗖嗖,打火机的火苗忽闪忽闪,两个悬浮的身影,伸缩无度地跃然于墙面,像幽灵,更像是无主的魂魄。三楼的里侧,冰箱外包装纸壳围起来的五米见方地带,一个能挡风遮雨,居然还有床、桌、铸铁炉子、炊具、门的角落,是我和小哈的家。除了门以外,家中所有的设施皆为施工方留下。没错,从烟熏火燎的印迹上分析,现在的蜗居很有可能是原来的厨房,想想都暖和。打火机已然烤手,我拉开泡沫材质的门,待小哈进入,复又关上。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我尽可能地减少动用汽灯的次数,蜡烛自然就成为了光明的使者。我是后期才听闻无核闹鬼的,我之所以去探询是因为亲眼目睹了许多行人对它绕行,这也许是工程下马的一个因由吧。有位颇显神秘的中年妇女对我说:这幢楼始终无法封顶,封顶即塌,已经有六名工人丧身于此。附近居民有很多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被这里传出的哭号惊扰,期间还伴有“哗啦啦”铁床挪动的声音。我问妇人:您确定是铁床?妇人回答:没错,有几个胆儿大的年轻人白天进去过,他们说,铁床确实在走,一层层的,方向不只是向下,而且还能够自主调头上楼,单靠人为根本阻它不住。我继续问道:是所有的铁床吗?妇人再答:是的,整幢楼只有一张铁床。读者朋友们无需怀疑,我睡的就是传说中的“鬼床”。鬼怕恶人,这个“恶”是指穷吗?如果是,我当是恶人中的恶神。自打我从六楼拖下铁床,就没听它有过半点儿的声响,老实服帖得如只懒猫,我梦想中的“聊斋奇遇”成为泡影。小哈“当啷当啷”地叼来食盆,眼神中惯有的荧色略显暗淡,它用前爪把几块劈柴踢到炉子前,再用鼻子拱动着装有挂面的塑料盆。我说,兄弟,稍安勿躁,马上开饭。小哈明白我讲的是实话,非在画饼充饥,它“呱唧”一下卧倒在狗食盆旁。一斤二两的炝汤面条被一个属狗的人和一只狗在五分钟内分食殆尽,两个物种烫得呲牙咧嘴,连放在冷风里吹上几秒钟的空也不容。我也真佩服死了小哈,为了让嘴边的面条冷却,它竟能把它们甩到我的脸上。我挑了几块耐烧的硬木塞进炉膛又吹熄了蜡烛后和衣钻进被窝。小哈懒洋洋地爬上床,躬身侧躺着,将湿湿的鼻头对准我的耳朵,口中发出“嗯嗯”的呓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昼日里的惶恐不安衍化为此刻的满足与安逸,虽然是沉浸在黑暗中,但我可以切身体会得到——这种疲惫不堪的状态,已渐转化成为我们的生活态势。我扭过脸,用鼻子碰了碰它的鼻尖,它的前爪不经意地一伸,一记温柔的直勾拳阻挠了我继续挑衅的想法。清水,对我而言,既熟悉且陌生,我至今也未找到这座城市是我出生地的证明。可是,在这里,我又有着强烈的乡土情结,只要是踏上这方水土,莫名的泪水就会在眼窝里打转,直觉,家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对男女酒后乱性,于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稀里糊涂地造就了我,尔后又不负责任地各奔东西,弃我于郊野。时逢一拾荒老人路过,怜悯地抱我回家,又几经转手,最后栖身在孤儿院。以上关于我身世言简意赅的说法,出自孤儿院院长之口。而另一个版本则为更夫缔造: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大地震颤,暴雨倾盆。孤儿院内一株百年槐树随着一声撼天霹雳轰然倒地,隔窗而望的人们惊慌失措,这,是否意味着什么?就在大家妄自猜测的时候,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从横卧着的老槐树茂密的枝叶中传出,众人无不愕然!更夫的杜撰水准不亚于编写中国历史的人,原来我是雷和闪电杂交出来的孩子,所以我叫雷子。沿着更夫的思路,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各抒己见,就差没把“孙悟空”、“哪吒”扣到我的脑袋上了,其中,“树籽儿”的称谓我还是比较满意的。院长说,别听那些酒鬼胡诌,包裹你的小被儿中有张字条,上面明示,“雷子”就是你的名字。他们的话,我根本不信。他们一定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若不然,个个神经兮兮地背对着我嘀咕了十六年?只要我一张嘴涉及和身世擦边的问题,眼前马上空无一物。十六岁从辽阳孤儿院跑出,辗转于多座城市,在没遇到小哈前也曾扒火车去往南方各省市,我所有“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都是在流浪中度过的。直至五年前来到清水,在电线杆子上看到狗场招聘饲养员的告示,东问西打听的步行了近十公里才谋得了这份差事。狗场场主是位过气的江湖大哥,属于那种“说话管子,办事卵子”的货色。我兢兢业业地忙活了三个半月,期间还叫两条恶犬咬过。场主说他的狗属于绿色生物,无毒、无污染,咬两口权当排毒了。人在狗檐下,怎敢不低头,我自动自觉地说:我也是绿色人种,天生抗药性强,吃两顿红烧肉可比十支狂犬疫苗的功效。场主夸我比狗懂事。我是因为偷吃狗食遭炒鱿鱼的。有什么办法呢,半军事化管理的狗场采取的是全封闭措施,平日里连只耗子也别想溜出溜进。场主出门一周,只给我留下了五个馒头,而那些藏獒、边牧、金毛、哈士奇、拉布拉多的口粮却富富有余。狗场有明文规定,盗者,绝不姑息,野狗一样撵出。我没做争执,孔乙己对于“窃书者”的变相理论不是我沦为窃贼的借口,我只是怯怯地讨要着工钱。场主鼻孔朝天,从那两个能插进大脚趾的洞洞中喷出的火焰足可以将我熔为灰烬,他说不罚我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用哀伤的眼神死命地盯着自己的鞋面长达60分钟之久,期间只字未语。但这并不代表我是在用“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的外在形态去威胁浑身上下可能只有阴部没有纹身图腾的狗场场主,我是打算继续活下去的。我的懦弱越发激起对方的肆虐心理,他用温情的语调建议我可以用狗屎去和郊区的菜农换钱,或者抱走那只刚刚落生不到半个月,病态恹恹的小奶狗。办公室里立有一面穿衣镜,“以狗屎换薪水”钻进耳鼓的刹那,我立马在反射中看到了一滩比狗屎还狗屎的东西——那不就是我吗。物极必反,关键时刻,我这个软柿子还是能为自身的利益去进行微弱的争取的,我蔫声细语地对鬼笑连连的场主说:要狗。拿我当猴耍的场主绷起面皮说道:你占大便宜了,这只哈士奇是赛级犬后裔,它的爹妈在欧盟联赛上获得过冠军头衔呢。语毕,用万分惋惜的眼神透过混沌沌的窗玻璃眺望着狗舍。狗场沉重的铁门,紧贴着我的脚后跟“喀啦啦”地闭合,门卫兼清洁工、伙夫的姚三儿隔着栅栏低语道:你是第十三个饿跑的。小哈先天营养不良,体重轻如翎羽,揣在我的怀里小脑袋乱扎,“嘤嘤”地找着奶头。十五天了,别的狗崽已睁眼,而它还是闭得紧紧的,以它的身体状况,喝牛奶肯定不行,两顿稀拉下来,小命一准玩完。羊奶加蛋黄或者宠物店里专门有售的幼犬奶粉对于它的消化系统比较适合,可我喂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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